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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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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3

吳悠悠心裏發毛,洗完衣服後,帶著玉禾趕緊回了屋。

等到李雲深回來,已經是傍晚時分,李雲深的收獲不錯,竟然打到了一頭鹿,另外還有兩只小兔子。

李雲深把鹿丟到了地上,拎著兩只小兔子,邀功似的,朝著吳悠悠說道:“吳悠,看,我今天的成果。”

那兩只小兔子還是活的,吳悠悠伸手去拎了一只,抱在懷裏,兔子蹬了兩下,想要逃走。

要不是吳悠悠手快,那兔子就跑了,吳悠悠抓住兔子蹬耳朵,道:“兔子可以養起來,兔子繁殖速度很快,一窩可以生好多只。”

李雲深道:“你決定就好。”

吳悠悠讓玉禾拿了一個竹筐,將兩只兔子蓋住,還找了石頭壓住竹筐,才和李雲深一起進了屋吃飯。

一邊吃飯,吳悠悠道:“餵,你覺不覺得,這村子很詭異?”

李雲深夾菜的手一頓,放下筷子,十分鄭重地看向了吳悠悠,問道:“詭異?你怎麽回用到這個詞?”

吳悠悠見李雲深不相信,小聲地將白天看到的和想到的都說了,還用手肘撞了撞一直埋頭吃飯,一聲不吭的玉禾,似乎只要李雲深在,玉禾就突然不會說話了。

吳悠悠道:“是吧,玉禾,你也發現了不對勁吧。”

玉禾看看吳悠悠,又看了看李雲深,隨即將頭埋下,道:“我,我不知道。”

李雲深笑著看向了吳悠悠,道:“是不是你做活太多了,所以有些累?所以才胡思亂想?”

吳悠悠道:“沒有,我說的都是真的。這整個村子,都沒有婦女,也沒有孩子,人也少,偶爾見到一個,都是精壯的青年,那樣子,還不像是種地的。”

李雲深想了想,道:“你沒看見嗎?我都看見有老婆婆在菜地裏摘菜,我今天上山打獵,還看遇到了幾個人,有老也有少。”

吳悠悠哦了一聲,道:“是嗎?”

李雲深道:“嗯,確實是這樣。你說的這裏的孩子少,是因為這個村子比較偏遠,又窮,所以願意嫁到這裏來的不多。所以這村子啊,光棍兒多。這也是我今天和上山打獵的人聊天才知道的。”

說著,李雲深給吳悠悠夾了一塊肉,道:“你們兩個姑娘家在這裏,又和那些人不熟,我都還有些不放心。下一次如果要打獵,你們一起上山吧。”

吳悠悠心裏總算是舒服了些,可還是覺得哪裏不對,很是怪異,可是具體哪裏不對,她一時間也說不出來。

吃完飯後,吳悠悠和李雲深一起將鹿給收拾幹凈,把鹿肉腌制好後,才洗漱睡覺。

吳悠悠躺在床上,心裏七上八下,難受得要命。

一整晚,吳悠悠都在做夢,一會兒夢見殺鹿,一會兒夢見被老虎追,一會兒又好像是回到了原本的世界。

等到吳悠悠醒過來,已經是日上三竿。

玉禾將早飯做好了,李雲深在院子裏喝茶。

見吳悠悠起身,李雲深站了起來,道:“醒了?”

吳悠悠有些恍惚,就好像,她已經在這裏,和李雲深生活了很久。

吳悠悠:“嗯。”

李雲深:“沒睡好嗎?”

吳悠悠道:“也不算吧,總的還行。”

吃過早飯,吳悠悠想去給兔子割點草。

李雲深主動背了籮筐,拿了鐮刀。

吳悠悠道:“你以前明明……”看了一眼玉禾,吳悠悠轉了話頭,“你怎麽著也算是個少爺,你沒幹過打獵農活什麽的,怎麽感覺你拿這些東西,還挺順手?”

李雲深道:“這些東西不是很簡單嗎?一看就會了,不像是讀書,讀書讀不懂,那就是真的不懂,想破腦袋都沒用。但是這些活兒,看一看,想想,自然就會好了。”

吳悠悠:“好吧,你是聰明人,不像我。”她能在這裏生活,做飯什麽的,全是因為以前她在夏令營的時候學的。

兩個人一起出了門,留玉禾看家。

吳悠悠本來想割草,李雲深道:“算了,你的手要是被鐮刀割破了怎麽辦?”

吳悠悠有些不高興,道:“你別瞧不起人。”

李雲深只是笑,拿著鐮刀割起草來,那樣子,還真是像模像樣。

吳悠悠蹲在一邊,雙手撐著下巴,道:“如果咱們一直生活在這裏,你可要割一輩子草了,還要打一輩子的獵。現在你不讓我幹活,那以後呢,你會不會讓我又洗衣服又做飯,還要帶孩子什麽的。”

現在還有玉禾幫忙洗碗,等到以後玉禾長大了,嫁人了,那她就要天天洗碗,天天做飯,洗不完的衣服,掃不完的地。

吳悠悠突然就恐慌起來。

一輩子,她一輩子都要那樣過?可是她喜歡的是看看書,做點小手工,有興趣了,做做飯。她不想將一輩子的生命都耗費在那些生活瑣事上,那些東西會將她生活的希望和樂趣都磨平,磨滅,最後,就只剩下一個麻木不仁的她,雖然活著,卻像是一具屍體。

李雲深見吳悠悠那樣子,瞬間臉色就慘白慘白的,慌慌張張,他將鐮刀放下,蹲下,望著吳悠悠,道:“你要是不喜歡這裏,過段時間咱們搬走就是。我雖然喜歡這裏,可也不是非要在這裏不可。再說了,要是有了孩子,我肯定不會讓他一輩子無知無識什麽也不會。肯定會要帶他去城裏,讀書識字的。”

吳悠悠看著李雲深。

李雲深背後是一片綠茵茵的玉米地,玉米翠綠翠綠的葉子在陽光下,閃閃發光,隨風搖曳。

不知道為什麽,吳悠悠總覺得李雲深很不真實,就好像李雲深身上蒙著一層紗一樣。

是陽光太刺眼了嗎?吳悠悠眨了眨眼,李雲深的臉又真真切切地在他的面前。

李雲深摸了摸吳悠悠的臉,道:“怎麽了?不舒服?”

吳悠悠搖搖頭,道:“沒有,可能是蹲久了,有點暈。”

李雲深扶著吳悠悠站起來,道:“你去那邊樹底下坐著歇一歇,我繼續割草。”

吳悠悠應了一聲,朝著右手邊的那棵樹走去,走得近了,吳悠悠才發現,那棵樹原來不是一般的樹,而是一棵梨樹!

拳頭大小,綠色的梨藏在樹葉裏,還不少!

吳悠悠朝著四周看了看,確定沒人後,跳起來,拉住一根梨樹枝,迅速地摘了三個梨,趕緊藏進了背簍裏。

吳悠悠鬼鬼祟祟,慌慌張張,那一雙圓眼睛滴溜溜轉,像是在防備誰。

李雲深將割好的一捆草抱著,到了吳悠悠身邊,問道:“你幹嘛呢。”

吳悠悠噓了一聲,指了指背簍裏,小聲說道:“梨,那兒有棵梨樹,我偷偷摘了三個,咱們三個人一人一個。”

李雲深將懷裏抱的那一捆草放進了背簍裏,將梨蓋住,說道:“你喜歡吃梨?”

吳悠悠道:“倒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,是這裏好像也就只有這個東西。我好久都沒吃水果了。”

李雲深幾步到了梨樹下,那個子高,不像是吳悠悠,還要跳起來,李雲深穩穩當當地站在地上,隨隨便便就能夠到。

吳悠悠趕緊說道:“你別摘了,夠了,要是被人發現,咱們就慘了。”

李雲深一摘就是五六個,塞進了吳悠悠懷裏,道:“先吃吧,等到吃完了再來。”

吳悠悠都驚呆了,還來?

吳悠悠:“餵,大哥,你知道不知道,咱們是在偷人家東西啊。偷一次還不夠,還要再來?”

李雲深輕笑出聲,道:“你放心吃吧,要是被發現了,咱們付他們銀子就是了。”

話是這麽說,可是李雲深膽子也太大了吧?

李雲深已經背好了背簍,朝著吳悠悠說道:“走了。”

吳悠悠抱著那五六個梨,道:“唉?等等!”讓她把梨放進背簍裏啊,這樣抱著,明目張膽的,她害怕啊。

李雲深步子飛快,吳悠悠哉後頭追。

好死不死,迎面走過來一對夫婦扛著鋤頭,那背後還跟著一個孩子。

吳悠悠趕緊把頭底下,盡力用袖子把梨給遮住。

幸好她的衣服袖子還算大。

吳悠悠急匆匆地走開,沒敢看那一家三口。

終於,回到了他們住的茅草屋。

吳悠悠朝著李雲深道:“餵,你故意的是不是,要是被人家發現,那肯定要抓住我們不放了。要是真的背抓住,我肯定是要將你供出來的,我肯定會說,全是你偷的,我可一個都沒摘。”

李雲深點點頭,道:“嗯,你盡管把一切罪責全推在我身上就好了,反正不管是你偷的還是我偷的,總是我們偷的。我們兩的關系,也撇不清了。”

吳悠悠一頓,垂下了眼簾,抱著梨進了屋,招呼玉禾,道:“玉禾玉禾,好東西,有梨吃。”

玉禾從屋裏出來,挽起袖子,拿了盆兒,接了水,開始洗梨。

吳悠悠將洗好的梨拿了出去,遞給了坐在院子裏休息的李雲深。

李雲深接過,咬了一口,道:“這梨還不大熟,還有些酸澀。”

吳悠悠也拿了一個咬了一口,道:“嗯,再長長會更甜些。”

李雲深忽然抓住了吳悠悠的手,問道:“吳悠,你什麽時候才願意嫁給我?”

吳悠悠想了想,道:“我是覺得,咱們兩個年齡都太小了。現在談婚論嫁的,真的太早了。說難聽些,咱們現在住的房子都是別人的。我覺得,要不等咱們兩個徹底安頓下來。你也多看看外邊的世界,要是你還喜歡我,咱們再成婚也不遲。”

吳悠悠擔心的是李雲深心智不成熟,李雲深不像她,她這身體只有十五歲,可是內裏的魂兒已經活了二十幾年了。

李雲深以前一直在皇宮,因為身份問題,見過的人也不算多。萬一,萬一李雲深以後見到了更喜歡的人……。

想到這裏,吳悠悠嘆息一聲,在這個世界,三妻四妾難免。

可為什麽她那時候能接受皇帝有其他妃子,而現在,一想到以後李雲深可能會有別的女人,心裏就不舒服。

難不成是因為她不喜歡皇帝,所以覺得無所謂,然而李雲深不一樣。

李雲深啊,她希望她和李雲深能做彼此忠誠的伴侶,身心都只有對方。

吳悠悠正胡思亂想。

李雲深道:“你嫌我年齡小啊。”

吳悠悠道:“我這身體年齡也小,還沒長好。”

李雲深嘴角雖然還帶著笑意,可是那笑卻沒什麽溫度。

吳悠悠回握著李雲深的手,道:“你別生氣,我不是嫌棄你。可是你只有十六歲是事實啊。二十歲才是弱冠,才成年吧。有些事,還是要成年做吧。再說了,萬一以後你又遇到更好看,更喜歡的姑娘了呢?所以……。”

李雲深突然湊近,親了吳悠悠的唇。

吳悠悠一楞,李雲深還要再親時,吳悠悠往後退開,眼神慌亂。

李雲深眼裏頓時翻起滔天的暴戾情緒,不過也只是一瞬而已,下一刻,李雲深眼裏平靜如常。

李雲深清冷平靜的聲音道:“怎麽了?”

吳悠悠擡起頭,那張臉紅得像是要滴血,吳悠悠結結巴巴,道:“我,我,你,你太突然了……。”

說完,吳悠悠起身,進了廚房,胸腔裏的那顆心,咚咚咚狂跳個不停。

在皇宮裏,她被皇帝扒光了,差點睡了,她也沒多緊張,甚至像是一個旁觀者,靜靜看著皇帝。

但是剛剛,她只是被李雲深輕輕親了一口,竟然就不淡定了。

吳悠悠心裏暗暗道:吳悠悠啊吳悠悠,你好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,被親一下,就激動成了這樣,像話嗎?對方只是個十六歲的毛頭小子,你好到也是個二十幾歲的老阿姨了,你別這麽沒出息好不好?

玉禾蹲在一邊啃梨,看見自家娘娘那魂不守舍的樣子,沒敢出聲問。

在廚房裏平靜了一會兒,吳悠悠才走了出去,強裝鎮定地說道:“啊,那個,兔子,兔子餓了,我給兔子餵餵草。”

吳悠悠在背簍裏抱了些草,蹲在了兔子面前,將草從竹筐的縫隙裏塞進去。

兔子嗅了嗅,也不看草,更不看吳悠悠,嘴一歪,咬住了草,那三瓣嘴靈活地動來動去,開始吃草。

李雲深站到了吳悠悠的背後,道:“我們搬到鎮子裏去吧,買一座宅子。”

吳悠悠有些驚訝,道:“怎麽突然想去鎮子了?”

李雲深道:“其實,在哪兒都一樣的,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。既然你不喜歡這裏,你喜歡去鎮子裏住,那就去鎮子裏住。

之前是我太為難你了,你自小過的應該就是有人伺候的日子,進了皇宮,雖然不如在家裏自在,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,在村子裏,什麽事情都要自己做。

去鎮子裏住吧。也好看看,我可以做點什麽營生,以後,我還要養活你和孩子呢。”

吳悠悠:“……。”完蛋,李雲深這張嘴實在是太會說了,她感覺她有點受不了李雲深的糖衣炮彈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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